“当代美国保守主义:历史渊源、崛起路径、现实影响”研讨会顺利举办

作者: 时间:2022-06-27 点击数:

2022624日上午,由北京外国语大学国际关系学院主办的当代美国保守主义:历史渊源、崛起路径、现实影响研讨会在线上召开。来自北京外国语大学、中国人民大学、清华大学、天津师范大学、复旦大学、中国政法大学、中国社会科学院、上海社会科学界联合会《探索与争鸣》编辑部等院校和单位的10位专家出席研讨会。与会专家学者就美国保守主义的历史脉络和发展现状等议题进行了深入探讨。


研讨会上半节由北京外国语大学国际关系学院院长谢韬教授主持。谢韬教授在开幕致辞中表示,2016年特朗普当选总统以来,美国保守主义日益右倾化和极端化,并不断以民族主义、民粹主义、本土排外主义、白人至上主义等形态展现出来。本次研讨围绕美国保守主义的起源、发展和现状,分析当前美国保守主义的特征及其未来可能的走势,为更好地理解美国政治提供借鉴。


天津师范大学副校长、政治与行政学院院长佟德志教授探讨了美国新保守主义的理论基础与政策主张。他认为,新保守主义作为一种政治思潮,拥有一套内在逻辑严密价值取向理论基础政策主张。特朗普以来的美国新保守主义糅合了许多民粹主义和民族主义的内容,展现出明确的与旧保守主义的区别。在经济领域,新保守主义提倡贸易保护、全球化、“限制移民、美国优先”、“退群”;在文化领域,新保守主义明确反对文化多元主义,并在种族、性别、性取向等问题上与自由主义展开了激烈的“政治正确”之争;在政治领域,新保守主义唤起了更强的民族主义,例如极右翼的另类种族主义从生物学角度主张白人至上,这些均与传统保守主义相去甚远。新保守主义带来了贸易冲突、政治极化、文化战争和逆全球化等政治后果,并致使“一民衰落、二民兴起”,即民主衰落,民族主义和民粹主义快速兴起。



中国人民大学国际关系学院副教授刁大明发言围绕新形势下美国政治的特朗普化问题展开。刁大明认为,美国的新保守主义回潮与选举政治关系密切,特别是特朗普对美国政治的权力结构和政治生态的塑造,是理解2016年以来美国政治发展转变的关键。在权力结构方面,美国政治的特朗普化主要有总统行政扩权、国会利用宪法权力进行党争和联邦司法体系保守化三大趋势;这三点在拜登政府时期均有所延续甚至加剧。在政治生态方面,特朗普通过强化白人专属的身份政治并将之与文化保守主义相连、强化文化战争,帮助共和党确立了新的发展方向;相比之下,民主党在反特朗普联盟瓦解后,党内政治分裂严重,呈现出一盘散沙的状态。总体而言,特朗普所代表的无序和重组至今仍是观察美国政治的独特切入点,特朗普何时淡出,美国政治可能何时才能稳定下来新的方向。



中国社会科学院美国研究所助理研究员付随鑫分享了他对美国保守派亲俄取向和政策的一些思考。付随鑫认为,美国真正的亲俄派是保守派宗教和意见领袖。保守派的亲俄倾向最早可以追溯到20世纪90年代,以帕特·布坎南为代表的保守派知识精英认为俄罗斯是西方传统文化的保护者,并借此批评自由主义和多元主义对美国政治的冲击;基督教福音派则因宗教观念相近而长期与俄罗斯关系密切。美国保守派亲俄主要是因为对俄罗斯和普京寄予厚望,认为这将有利于保护和重振白人基督教价值观,特朗普也早在竞选环节就展现出了明确的亲俄和亲普京立场。但由于美国竭力维护其全球霸权、俄罗斯始终有大国雄心,美俄在国际层面存在难以调和的结构性矛盾;加之当前自由主义仍在西方社会占据主流,美国国内民众和精英普遍对俄持抵制态度,保守派的亲俄议程长期受阻。因此,特朗普执政时期的多次亲俄尝试均未能结出政策果实,使得美俄关系难以走出恶化-重启-恶化-再重启的怪圈。



中国社会科学院欧洲研究所副研究员孔元主要讨论了二战以来美国保守主义思想的发展脉络和历史沿革。孔元认为,作为政治右翼的保守主义长期面临着精英战略和民粹战略的二重张力;有浓厚精英色彩的保守主义为吸引和说服民众,有时会与激进和民粹的主张相结合对美国保守主义的理解主要应基于三个方面,即保守主义观念、保守主义运动和共和党。保守主义的内容和诉求纷繁复杂,但在两党制下只能由共和党统合与代表,因此阵营矛盾不断。在冷战时期,对抗苏联意识形态的需求曾经短暂弥合保守主义的内部争端,促成了里根及其保守主义思想的成功;但很快,随着冷战的结束,新旧保守主义之争烽烟再起,并延续至今。特朗普时期的保守主义并未发生根本性的断裂和改变,而是美国1960保守主义运动的当代体现。未来美国保守主义在思想上的出路应是一种“没有特朗普的特朗普主义”,并需要再次寻得一个里根式的政治人物。



会议下半场由《探索与争鸣》期刊副编审杜运泉主持。



中国人民大学国际关系学院教授林红首先从如何理解美国保守主义的“美国性”切入,提出民粹主义是保守主义“美国性”的底层逻辑,也是保守派寻求社会支持的重要助力。林红认为,民粹主义观念在美国政治生活中长期存在,但民粹主义运动并不多见。20世纪80年代开始,新自由主义共识政治推崇的经济市场化、政治自由民主和资本贸易全球化致使美国工业制造业快速衰落,引发了新一轮的民粹主义浪潮。当前美国的民粹主义主要是反全球化、反垄断资本的右翼保守主义运动,意在打破由财富精英和知识精英共同建构的共识秩序,重构精英与大众、国家与社会的关系。民粹主义鼓励反建制、非理性的大众激情政治,极大增加了美国社会治理的难度,加剧了身份政治和政治极化,并冲击着自由民主的制度基础。特别是2016年以来,在特朗普的挑战下,新自由主义共识政治分崩离析、几近瓦解。未来研究应持续关注美国是否会形成新的保守主义共识政治。



中国政法大学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副院长、教授庞金友在发言中对美国保守主义的发展谱系与核心特征进行了分析。庞金友认为,二战是当代美国保守主义发展的重要节点。二战结束后美国保守主义历经巴克利时代、里根时代、布什时代和特朗普时代,虽然呈现明显的阵营松散性、思想回应性、共识底线性和路线现实性等特征,但始终将自由、美德、安全和秩序奉为基本价值。百年未有的大变局时代改变了传统的政治场域和文化秩序,使保守主义遭遇经济、政治、文化、观念和技术等一系列棘手议题。特朗普主义为了应对时代难题,在吸取以往保守主义政策教训和经验的基础上,将矛头同时对准左派精英和右派精英,并刻意与二战后的传统保守主义、80年代里根式保守主义和布什式建制派保守主义保持距离,划清界线,从而为美国保守主义发展开创了一个新时代。后特朗普时代的保守主义能有多大作为,取决于保守阵营内部的团结程度、自由主义及新兴思潮的激进程度、以美国为轴心的国际秩序的塌陷程度。



复旦大学美国研究中心副教授王浩主要围绕当代美国保守主义的内涵、表现与影响展开。王浩认为,当代美国保守主义主要有四重意涵。其一,作为一种政治意识形态,保守主义脱胎于古典自由主义,其核心主张是反政治权力和自由市场,在推动美国经济金融化和全球化发展的同时,也加大了国内的贫富分化。其二,作为社会文化理念的保守主义的关键是反多元主义,具体表现为白人至上主义兴起、文化战争烈度加剧和“身份政治”凸显。未来“文化-身份”可能会取代阶级,成为政党认同和重组的主要因素。其三,作为民族国家象征的保守主义强调反全球主义,主要包括政治领域的民粹主义,经济领域的贸易保护主义和外交领域的单边主义;传统的左、右之争被赋予全球化与反全球化的新内涵,美国国内政治极化不断加剧,严重冲击着经济全球化和国际秩序体系。其四,作为政治哲学方法论的保守主义从反对激进变革变为拒斥一切进步变革,自由主义以渐进改良的传统方法论面临深刻的挑战。



清华大学社会科学学院副院长、国际关系学系教授赵可金以《极化还是保守化:冷战后美国政治保守化运动及其根源》为题,将美国政治放置于世界政治的坐标系中,提出美国政治的走向是保守化而非极化;当前美国政治总体正在从自由走向保守。赵可金认为,过去以伯克、胡克等人为代表的老保守主义重视传统、秩序、等级和自由,本质上是围绕争夺权力和权利展开的“上下之争”;20世纪80年代以来的新保守主义强调由财产私有制和人权构建的民主政治,事实上是以利益为核心的“左右之争”;而当前鼓吹“白人至上”、反对移民和多元文化主义的另类保守主义则是一种基于政治认同的“内外之争”。在不同的历史时期,保守主义面临的问题和挑战各不相同。未来在外部挑战、数字化转型和新左翼的持续刺激下,美国保守主义还将继续壮大,甚至影响美国的主流政治。


北京外国语大学国际关系学院院长、教授谢韬通过详实的数据分析了美国保守主义的世俗化和民粹化转型问题。谢韬认为,长期以来,宗教保守派推崇的社会道德价值观一直是美国保守主义的价值核心,共和党作为保守主义政党,其精英和选民均具有较强的宗教保守主义色彩。但近年美国人的信教比例和信仰水平不断下降,美国社会的整体世俗化趋势必将带来保守主义和共和党的去宗教化,不符合传统宗教价值标准的特朗普能够当选便是其中一例。再者,从20世纪60年代的“反民权”到现在的“反政治正确”和LGBTQ议程,美国保守主义的出发点一直未曾改变,意即以自由的名义反对平等。随着中产阶级经济状况的持续恶化,保守主义为向中产阶级靠拢,汲取了大量民粹主义主张,政治吸引力大增。未来保守主义势力或将继续壮大,推动美国甚至整个世界的右转。


与会专家还就美国保守主义的政治影响、美国国内政治的国际影响和美国研究与比较政治学的关联等问题进行了深度研讨和交流。最终本次活动在轻松融洽的氛围中圆满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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